图源：图虫创意
2024年，巨额年终奖从互联网大厂消失了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，大厂的年终奖反映了其过去一年的战果，同时也能在岁末年初打响抢人的舆论战。
1月31日消息，据媒体报道，腾讯今年年终奖绩效评定已经出结果，最高是5个月月薪+。据腾讯离职员工表示，腾讯现在是三档绩效：Outstanding（突出）、Good（良好）、Underperform（欠佳），具体几个月年终奖看部门，部门之间也是天差地别。其中三档绩效分别对应：5个月月薪+、中间（绝大多数人4个月月薪，可能略微上浮）、最低档1-2月月薪。
而根据往年情况，腾讯普通部门的员工一般能够获得3-6个月的薪资作为年终奖，一些业绩卓越的部门，如游戏部门，则有可能获得高达24-48个月工资的年终奖。
2022年，坐拥王牌游戏《原神》的米哈游传出年终奖高达108个月的薪水，2021年，网易《哈利波特·魔法觉醒》项目组的员工年终奖高达888888元，《英雄联盟》则传出每人发送120万元现金。
就在腾讯年终奖曝光的几天前，字节跳动发布全员邮件，更新绩效和激励政策：将原来年终奖月数大于3的薪酬方案统一调整为3个月，虽然总包不变，但年终奖的狂欢已然告一段落。
与之相对应的，今年有关年终奖的风头则被两家非互联网企业抢占了，先是手机厂商传音控股被曝出要在年终奖基础上多发30%，后有格力董事长董明珠扬言要拿出2亿元发年终奖。
眼下，各大互联网公司花式展现年终奖的氛围逐渐转向低调，更多大厂人开始关心业务是否好转，公司的营收能否走出低谷。
巨额年终奖就像中彩票
对于不少互联网员工来说，年终奖是面试谈判不可缺少的一环，它被包装成3-6个月薪算进年包中，激励着一批批新鲜血液涌入大厂的格子间，战斗于996的两点一线。
2019年初，90后的亚楠入职大厂游戏业务不到6个月，最终拿到了5个月的年终奖，以3.5万元的月工资来算，亚楠能在短期内收获近18万元，这是她在前东家无法想象的一笔回报。而她听说，部门内有同事一口气拿下了18个月的年终奖。
“开发部门拿到的年终奖会更夸张，网传的近百个月的年终奖并非空穴来风。”亚楠向时代财经说道。那一年，她参与的项目是公司的明星产品，迎来了用户数据、流水增长的鼎盛期，还被当作公司的亮眼业绩写进财报中。
在游戏项目持续高歌猛进的阶段，亚楠靠着公司开出的年包薪资和副业收入，两年内买下了深圳的一套房。
即便在同一家公司，不同部门之间、不同业务条线的年终奖也会天差地别，一旦参与的项目昙花一现或者增长陷入停滞，年终奖是最先受到冲击的一笔收入，“就跟抽中彩票一样，不可能每一年你负责的都是高增长业务，现在同事能拿到3个月的年终奖已经算不错了。”亚楠说道。
“今年大概率还是2个月的工资，绩效考核不达标的同事可能只有1个月，甚至没有。”杭州程序员陈铭已经习惯了毫无波澜的年终奖，时不时传出的业务收缩和裁员风声，让他从幻想中清醒过来，“只要年底不被裁员就是好事了，否则明年找工作还会遭遇被压薪资的情况。”
在陈铭看来，业务线营收情况对年终奖的影响最大，他身边曾有来自大厂的朋友，考核评分3.75对应的年终奖比考核3.5的更低，理由是业务营收发展不及预期。“公司缩减年终奖无非两种方式，要么所有人的年终奖相应减少，要么限制高绩效员工名额。”
李达就职于上海某中型电商公司，由于公司的年终奖远远低于预期，他有了年后换工作的打算。“今年的年终奖只有一个月，公司的说法是年终奖被算在了季度奖金中，但是几年前季度奖和年终奖是相互独立的。”
大厂忙着调整，年终奖成谜
对于年终奖的缩水，不少互联网员工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。2022年，大厂笼罩在裁员的阴影下，而在2023年，各大公司的重点放在了业务调整上，纷纷收缩战线，聚焦主营业务。
2023年，阿里巴巴展开了史上最大的组织架构调整，有的子公司的裁员计划延续到2024年初；增长最猛烈的字节跳动过得也并不太平，游戏和VR业务面临大撤退；网易被传开启大规模裁员，重灾区是网易传媒，游戏部门也有涉及。
吴萍从年终总结部门负责人的讲话中，感觉今年年终奖的情况不会太妙，负责人一直强调业绩要回到高增长的轨道上，刚刚过去的一年，公司因为业务调整仍处于混沌状态。
另外，大厂缩水的年终礼盒也引起了一部分员工的不满。2024年，淘天的新年礼盒只有几小袋零食和周边礼盒。“虽然之前几年也是一些自制周边，但是产品的精致程度和实用性要高出很多。”有员工在社交媒体上吐槽道。
智联招聘日前发布的《2023年白领年终奖调研报告》显示，2023年，20.2%的白领确定能够拿到年终奖，比上年的26.9%有所下降。有39.4%的受访者表示“不确定”，预计拿不到年终奖的白领占比13.8%。从发放数额来看，2023年白领年终奖均值为6950元，比上年的8428元减少了1478元。
相比年终奖趋于保守的互联网大厂，其他企业的年终奖也是扑朔迷离。“发了年终奖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，只有几百元的过节费。”一位普通白领向时代财经说道。
跌宕起伏的年终奖数额是企业发展的一个注脚，当互联网行业业绩增长曲线逐渐由陡峭走向平稳时，那个靠年终奖实现一夜暴富的时代也远去了。
（文中受访者皆为化名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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